第8章
我都没有机会见到刘彻,就被传旨太监押送到长门宫。
这一关,就是两月。
长门宫。
灯烛长明,不分昼夜。
我不能行动,不能睡觉,被刘彻派来的三百术士轮番逼问。
“你是谁?陈罗娇在哪里?”
“我是陈罗娇。”
“我就是陈罗娇!”
我不断重复这话,但没有人信我。
他们摇晃着手中像铃铛,鼓,铜锣一样的法器,每次逼问都吵得我头痛欲裂。
就在我承受不住,精神即将崩溃时。
刘彻来了。
厚重的殿门打开,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进殿内,我挣扎着抬起头,看到他的身影逆光出现。
我鼻头一酸,声音嘶哑哽咽。
“阿彻……你终于来见我了……”1
刘彻走来,居高临下看着我,面无表情:“这具身体原来的灵魂在哪里?”
“我就是罗娇……”
“金屋藏娇不是说给天下人听,其实一开始只是我长了水痘,害怕破相,躲起来哭的时候,你为了逗我开心才说的……”
“你被外祖母惩罚的时候,我最爱闹着要你陪我荡秋千,长信宫的秋千换了十多次了,都是你和外祖母亲手给我做的……”
“你相信我,我真的是罗娇……”
这些事,阿娘都不知道。
只有我,刘彻,和外祖母知道。
我满眼希冀地望着刘彻,可他却冷冷地吩咐那些方士:“继续做法,将这具身体里的孤魂野鬼赶出去。”
“大汉容不得这样的邪祟,若实在无法成功——”
刘彻忽地顿了一秒,锐利看向我:“朕就只能杀了你,以绝后患。”
他眼里的杀气如一记重拳在我心上。
我眼前一黑,彻底昏死。
再醒来,是在床上。
身侧却传来熟悉的声音:“你醒了。”
“阿……娘……”
我张张嘴,嗓子干哑疼痛,我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做不到,只能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她。
“阿娘,是您救我出来的吗?”
汹涌的委屈和思念涌上心头,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。
再度扑进母亲的怀抱,我恨不得把所有的委屈都说给她听。
“阿娘,三年前成婚那天,我的身体被孤魂野鬼占据了,那个用巫蛊之术的人不是我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阿娘忽地打断。
顷刻间,千言万语尽数堵在了喉咙里,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,缓缓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。
阿娘的话还在继续:“不仅我知道,刘彻也知道,我能看得出那不是你,难道他还认不出吗?”
越听,我的心越沉入谷底。
可既然刘彻认得出我,为什么还要把我关起来,被术士逼问,还说出要赐死的话??
似乎是看出我的想法,阿娘又道:“叶俏儿比你好哄,她来了之后短短三年,刘彻就从你外祖母那儿夺回了亲政大权。”
“他不喜欢你,现在你没有用了,借口赐死一个讨厌的人不是正好?”
“你看,你回来反正也是死,但叶俏儿对我有用,你不如成全阿娘,干脆把身体让给叶俏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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